我们能否找回那个远方
天上有雁,陆上有花,水里有鸳鸯

【楚郭】回甘

(从昨天起一直维持着一个似苦还甜、喜忧参半的心境,想从编剧一贯混乱的叙事中求一个因果。深情、痴情、苦情全部属于楚哥,ooc属于我,哥哥,咱们副兄弟不一直是搞笑担当么,求您别再发刀了,还是发糖吧。)

 

楚恕之握着那娃娃,精疲力尽却睡不着。

还睡什么呢,明明刚才,已经把一生的梦都做完了。

 

进入特调处的三年里,他甚少回忆起从前。

他从小不安分,成日做着中二少年改变世界的迷梦,自以为的“行侠仗义”,只换来无朋无友,连父母也不喜欢。只是他唯一拥有,是一个好弟弟。这个弟弟真的什么都好,温和又懂事,对所有人都体贴关怀,就算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,他也总觉得是弟弟更好看一些。

他爱他,如同爱着生命中最后一点柔软,虽然常常笑他胆小软弱,但是只要是他还在,这暗无天日的地星,也算有星点光明。他其他所有心思,都是将军百战死,壮士十年归,立马封侯的宏图大志,傀儡线舞得风生水起,伤疤当做徽章,只有一点温存,是希望弟弟平安喜乐,福寿绵长。

可是他没想到,有一天楚念之会成为他年少冲动的牺牲品。他恨得发疯。弟弟担忧的、柔和的、欲言又止的眼神不断在脑海闪现,他突然生无可恋。他逃出监牢,杀掉仇人,投案自首,所求不过一死,在他心里,真正的罪魁,名为楚恕之。

弟弟,你说的对,我们终究只是普通人,应该安生地过日子,是哥哥错了,哥哥害死了你,可是你别怕,哥哥很快来陪你,下辈子,哥哥什么都听你的。

 

可是那个贼眉鼠目喜怒无常最爱平白断人生死的摄政官,这次却偏偏留下他一条命。呵,也对,文火煎心最狠,这个时候,活着才真是种惩罚。他于最无助最自暴自弃的境地里,陡然生出一分傲气来!行,那我就活下去,弟弟,你好去投胎,我便历尽千般苦,积你的福泽,赎我的罪,只是这世间任何事,也别想再让我低头!

 

楚恕之慢慢从地上爬起来,倚靠着沙发背坐着,眼泪已经流不出来,他攥紧了拳头,仿佛要把自己掐出血来。大庆过来看过他一次,皱皱眉又摇摇头,最终什么也没说,给他倒了杯水就走了。

他又想起刚刚的梦,梦里弟弟没有死,小郭也没有死,他没有惹事,他救了他弟弟,小郭叫他哥哥,小郭,活的好好的。

一时之间,笑着叫他哥哥的小郭,跟天柱前缓缓倒下的小郭来回在眼前变换,他把唇角又绷紧了几分,一片空洞的眼神里头,漫过浓墨般的疼痛。

戴罪百年,到三年前进入特调处,他把身心都裹成黑的,眉头皱成川字,仅剩的一点孤傲,都用来造成生人勿进的屏障,我不行善也不作恶,这天地人神,谁也别来惹我!

可是偏偏让他遇见那个孩子,总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,凶凶不怕,骂骂不走,愚蠢地仿佛看不见他周身三尺煞气,写作不高兴。对他瞪瞪眼睛,他就可怜巴巴的耷拉下耳朵,稍微和颜悦色一点,眼睛就亮晶晶的闪出光来。娘的,就会卖萌!

他却忍不住被他吸引过去,那种笨拙却努力做到自己最好的坚持,那种即使怕的要死却不退让半分的勇敢,那种为了不认识的人的幸福也能高兴半天的傻气,那种明明自己十分弱小,却默默守护着所有人的温柔。

他不能相信,这世界上还会有如此的人存在。可是那只拉住衣角的手,是真实的;那对似乎永远无忧的眼睛,是真实的;那一声声“楚哥”,是真实的;那个比弟弟更笨、更傻、更胆小的青年,是真实的。

他不由得放慢了脚步,放柔了眼光,放下了坚硬的壁垒,想要重新,学会爱一个人,守护一个人。

 

然后他弄丢了他。

 

可是,为什么偏偏是他呢?楚恕之想着,他于分不清是身是心的剧烈疼痛里不断诘问,一边嘲笑自己梦中粉饰太平的那一点痴心,一边在天旋地转纷至沓来的回忆中不断下沉。  

 

神啊,佛啊,耶稣或者其他随便什么人,这次又是我输了,无论如何都好,请带走我,把那个笨蛋还回来吧……

 

不知道过了多久,他的浑浑噩噩被大庆的一声“小郭”惊醒,从赵云澜手中接过苍白的青年,不错眼珠得看着他,毅然用长生晷把一半生命分了出去。

 

茕茕孑立一百年,从来他都是不断失去,却不知道原来人间真能有失而复得。他握着那孩子的手,等它慢慢恢复人类的温度,于仿佛亘古永恒的苦涩中,头一次,有了回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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